谈小提琴换指八度双音

　　成年人能不能练成换指八度双音？我的感觉是肯定的，但代价太大。我从月初开始练习这个技术，用的是赵维俭的《小提琴音阶教程》（下册）换指八度和十度部分。这本书是为卡尔弗莱施《小提琴音阶体系》打基础的，我也正想这样走下去。

　　所谓换指八度双音，主要是用1、3指和2、4指交替按弦拉八度双音，比如双音（1和高音1）、（2和高音2）分别用1、3指和2、4指按弦。这似乎主要就是肌肉、骨骼、神经的扩展和灵活性练习，听说历史上还有人可以飞快地拉换指十度。

　　练这个技术不宜过早，否则会破坏五度关系的手型。我碰这个技术，就是想早一点开始锻炼手指的扩张，以防岁数越大越不可能。另外如果实在不能做到这种扩张并且能很灵活地运用，那么卡尔弗莱施的音阶体系和帕格尼尼随想曲就不可能拉完全，我也就甘心情愿地停留在自己可能达到的地步。

　　刚开始练的时候，感到手指的麻胀、酸痛，似乎手掌变大了，就像年轻时偶尔锻炼身体一样，有一种每天都在点滴进步的充实感。这种练习要求各手指间都能完全伸开并能相对合拢，还要保持手型，还要保证换指的速度。练习中如果不能使自己的手指得到紧张的刺激就没有效果，但刺激过度就会受伤。因而应每天练一点，长期坚持。感到累了马上停止。卡尔弗莱施说自己曾经每天只练5——10分钟，坚持了四、五年，因为天太冷，所以要这样活动活动手指。呵呵。

　　我用过很多笨办法，如在钢琴上让2、3指跨越5个键子，同时保持1、4指。为了防止手指偷懒而形成的音不准，甚至像刚学琴的孩子一样，在指板上贴上了胶布。网上几位老师（包括小提琴家宁峰）都给我一些好的建议。经过一个月的练习，有点效果，但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我相信坚持练下去，几年下来肯定能基本做到。

　　但是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成年人来说，代价太大。所谓代价，不是身体的损伤，而是时间的无谓损耗和精神的折磨。从时间上讲，4、5年时间我可以拉很多优美的小提琴曲，而就是4、5年时间后我练成了飞快的换指八度，好听的乐曲也没有几首。就像费了好大劲学会了杀龙，可世界上竟没有几条真龙可杀。你也许说每天5分钟，时间用不多少。可是就这5分钟，足以消耗掉你1／3充沛的心力，再拉其他作品时会感到很累。从精神上讲，这种东西总让你时时产生一种拉好小提琴是无望的感觉，整个地破坏了我拉琴时愉悦的心情。关键在于这种不切实际的方向和行动，对人的生活态度也有一定的不利影响。

　　我喜欢小提琴，主要因为它是一个自然的东西（当然是相对自然），如果它过度地不自然，那已经违背了我学习小提琴的理念，换指八度双音对我就是这样。其实小提琴技术本身也有它固有的特性和局限性，作曲家在小提琴的局限性内作曲，完全可以大有作为，也应该以发挥小提琴固有的特性为主。在某一个乐句，如果其他乐器能更好地表现音乐，那么何必去难为小提琴，让它费劲地发出别的乐器很容易发出的声音。

　　如果说这种练习对我有什么益处的话，那么主要就是：我决定今生坚决摈弃它，除非作为一种游戏去玩一玩。与此同时，也使我能冷静地看待那“了不起的”卡尔弗莱施音阶体系和帕格尼尼随想曲。有些东西不能说不好，但根本没有什么用！对我来说没用的东西，可能就是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