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音乐传承创新的误区 | 争鸣
佚名 网络在中国民族器乐中,唢呐艺术的群众文化基础和学术纵深发展都是同类中的佼佼者。它在民间音乐文化中应用广泛,是上个世纪中国大众在婚丧嫁娶中的重要参与形式之一,也是各省区“器乐集成”中数量最多者之一。齐鲁大地、东北三省、西北五省区、中原大地,甚至江南闽粤等地,都有很好的唢呐音乐体裁。然而近年来,唢呐的发展诸多不顺,且不说传扬的经典作品很少,就连大众的排斥程度也在增长,这不能不引起学界的聚议。但在这其中,很多人存在认识误区,这十分有碍于唢呐的传承创新发展。
首先,传承就是固守传统。保持原有民间唢呐音乐的固有状态,包括乐曲的演奏和乐种的状态,是这种观念的核心之处。原汁原味地保持传统艺术的魅力是很重要,但艺术只有融入时代情趣后方能生存下去。民间艺人要生活,乐曲要人爱听,就得依从大众的接受兴趣,否则,自顾自地固守本原,只能是故步自封,裹足不前,冷落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殃及乐种。反观那些发展良好的唢呐曲,如《百鸟朝凤》《一枝花》《抬花轿》《豫西二八板》《凤阳歌绞八板》《乡音美》等能为人所知、所爱,正是由于任同祥、刘炳臣、郝玉岐、刘英等人在作品中融入了时代审美情趣及其表现技法,使得它们的土味儿更为淳厚,情趣更为雅致,使其既深耕于土地,又传扬于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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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创新就是新创作品。不断创作新作品,尤其是邀请专业作曲家来创作唢呐新曲,是唢呐这样的民间音乐艺术不断获得新生命力的保障方式之一。但这其中有技术层面的问题,一是很多作曲家对唢呐这一乐器的发音特色深入了解得不多,他们大多只能从音乐技术本身来考虑其创作,这就使唢呐新曲符合唢呐艺术自身规律的几率降低。二是唢呐演奏者亲自创作的新曲也由于他们限于创作技术的苑囿,难以创新。其实,创新不能仅从新曲下手,对传统乐曲融入新的演绎技术也一样可以推陈出新,像《百鸟朝凤》能从民间走向城市并享誉世界,就是任同祥在这其中融入了新法,他在演奏中将唇齿气舌等技术综合运用,拓展了乐曲的技术难度的同时,也赋予作品新的审美;像《乡音美》《凡字调接叫句子》《豫西二八板》等乐曲,正是由于刘英在演奏处理中进行了唇压音、舌顶音、气颤音、腹震音等方法的综合运用,才使乐曲既充满了现代气息,也摆脱了原曲表现幅度狭窄的不足,从而为更多人所喜爱。
再次,现代风格的作品就要用创新技法来表现。新曲用新法来演奏是有其好处,但新法有其掌握困难之处,成功的保险性也会极大降低,自然也会影响到现代风格作品的唢呐艺术表达。在现代手法的作品的诠释中,挖掘传统演奏技法不失为良方之一。如刘英演奏的《天乐》、张倩渊演奏的《唤凤》等,他们均依从传统唢呐的演奏技术,在气的控制、指压的处理、综合指法的开发上进行了巧妙的辨析,解决了演奏半音、控制音色的能力,却没有借用加键唢呐、弱音器等外在辅助手段;还从音乐传统审美中挖掘了内在情趣,从而更好地展现新曲的传统韵味融入,展现了中国作品有别于国外先锋音乐的特色之处。他们从传统技法出发而挖掘出的演奏技法较为贴切地展现了作品内涵和中国音乐特有的内韵,尤其是在音准、音色的现代性推展上,刘英和张倩渊做出了创造性的探索。
传统不守旧,创新要有根,唢呐这一民间器乐的传承创新须谨慎为之,固守传统和抛弃陈法,是传承创新认知中的两个误区,思想观念中的两个极端。只有潜心于唢呐艺术本体,遵从中华传统经典文化发扬的实际情况,并发自内心地去创新,才能将唢呐传承创新之路走得顺畅,走得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