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胡与萨克斯之我谈
佚名 网络近代的工业科技革命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影响深远,历届的世博会为各国展示自己的科技成果搭建了一个交流互动的平台。萨克斯就是在现代被一个具有创新精神的人发明创造出来的,这种西洋乐器也很荣幸地搬上世博会的舞台,对它的出现传统音乐人各执己见,褒贬不一,有人戏谑地称其为大象从鼻孔放屁。新事物的诞生总会受到旧思想的排斥攻击。
用西洋乐器萨克斯演奏的乐曲里,语文老师最熟悉的就是《回家》,他说每当火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广播总要播放此曲,它给旅途颠簸、身心疲惫的旅人带来轻松舒畅的感觉。大学四年,他坐了四年的火车,几乎每次都是坐夜车,大学期间最初他还是有强烈的理想目标,想生活在别处,因为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然而他最终还是从繁华喧嚣的现代都市回到了这个偏远幽静的小镇,回到了这个传统的农业社会,就在一所农村初中当一名语文老师,以一种恬适宁静的心情,结合自己以往的农村生活经历,给学生讲授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对于现代的流行音乐,没有谁能比年轻人更狂热痴迷的了;对于浪漫感伤的乐曲,没有比《卡萨布兰卡》更让人沉醉留恋的了。
有人说怀旧与想象是文学的两个翅膀,对学生他只能讲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比如历史可看成是一个民族、个人的过去,而传统就是老祖先留下的那些有形无形的东西,传统曾被我们唾弃,然后又被我们重新捡起,对一个问题的情感态度、价值判断取决于人们对它的认识理解的深度。
陕西一个拾荒的农民捡到一块年代久远的古碑,交到当地的文物保护主管部门,他后被评为感动当地的新闻人物。当记者采访他当时拾荒交公时的心情时,他这样说,没想别的,反正内心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并且要非做不可。每个人都是传统浸染过的,它已融入渗透到我们的血液灵魂深处,这就是被哲学家李泽厚所说的民族心理结构,无论是受过正统教育的文人士大夫,还是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都潜移默化地受其影响,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位农民捡回的不只是“荒”——垃圾,而是民族固有的大“义”,捡回的是一个民族优秀而古老的传统:君子喻于义,见义勇为;小人喻于利,损人利己。“归去来兮”,我们应当重新审视并回归到我们优秀古老的民族传统当中去,因为越是传统的,越是民族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迷茫失落中的怀旧回归不是孤芳自赏,敝帚自珍;更不是守旧复古,而是对传统的挖掘创新,大胆利用。
由萨克斯和板胡我能很容易想到同一所学校的两个人:一个老师,一个工人。人,这个在大的社会文化生活背景下赖以生存的人,如果他早已熟悉的文化生活背景一旦失去,他将置身何处?在眼下这个物欲横流、功利至上的年代,很多人为基本的物质生活忙碌奔波,迫不得已对自己的精神追求忍痛割爱,不是有“艺不养人”的说法吗?
工人老豆原是县秦剧团的职员,到了社会转型期的上世纪九十年代,秦剧团终因本地市场发展空间狭小而被迫解散,之后老豆被安置到教育系统从事后勤保障工作,现在他具体的本职工作就是添煤烧开水,每天按时供应全校师生的生活用水,但在业余时间仍坚持自己的精神追求——拉板胡。“艺术拯救了生命”,板胡一拉老豆心上的疙瘩就散了,人有时要学会以苦为乐,苦中作乐。冬天农闲时节老豆被当地农民邀请到家中,大家把羡慕的目光投向老豆,老豆在这里受到粉丝的追捧和欢迎。
我也亲眼目睹了那些可爱淳朴的老农民对秦腔的热爱之情,他张开没牙的大口,沉醉在秦腔营造的氛围世界里,自得其乐。有趣的是其中一位老人还挖空心思亲自制造了多种弦乐,那种精神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真没想到秦腔这一传统曲艺,它的文化底蕴如此深厚,它的群众基础如此广泛,无论是田间地头,还是街头巷尾,“吼”秦腔已成为下层百姓普遍的生活需求,发自心底的声音被宣泄在广阔的天地之间。
还有一位姓侯的老师,是音乐科班出身,居然能演奏十四种西洋乐器,萨克斯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身上有股浓郁的绅士风度,我以前对造型别致、熠熠生辉的萨克斯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更不要奢谈去欣赏萨克斯的音乐演出,就像一个人学了十几年的外语,却从来没有跟老外面对面交流过,这难道不是我们所有人的可悲之处吗?夏日午后的黄昏,美妙动听的萨克斯风催人入睡,也让人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现代与传统在人们的头脑中难免会发生碰撞冲突。现代社会的发展进步不仅需要开拓创新的思想,也需要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发扬。当我们面对商品社会里出现的“瘦肉精”、“染色馒头”等有毒食品时,我们发现人们缺的不仅是社会公德,这其中还有对传统的重新审视和理性思考。
归去来兮,回归到我们的民族传统精神的家园中去,我们的心灵才会得到慰藉与宁静。传统的回归,就是人性道德良知的回归;传统的回归,就是民族历史记忆的回归。我们每个人就是这个民族的精神文化符号,每个人就是历史文化传统的现象代言人。
道不远人,我从身边的这些平凡普通的人身上,看到了传统与现代留下的影响印记。
回归传统,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