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桑塔纳/Carlos Santana/墨西哥拉丁音乐家
佚名 网络卡洛斯。桑塔纳(Carlos Santana),一个墨西哥流浪艺人的儿子,一个有着一副三流的嗓子,一流的吉他技术的拉丁摇滚乐团的领导者,一个在专辑中演奏曲永远多于演唱曲的原创音乐家。在他的音乐中你可以感受到火山喷发一瞬间的激烈和岩浆汹涌而来时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在你聆听他的音乐时,那火红火红的音乐岩浆会从你的每一个毛孔中灌入你的身体,你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管中有一种热辣辣的涌动。
如果真正谈到Carlos Santana的音乐,那就不得不提到乐团中那些打击乐手以及和他临时合作的鼓手们。象曾经和Stomu Yamashta、Steve Roach以及Klaus Schulze这类大师级人物合作过的Michael Shrieve、康加鼓手Mike Carabello、古巴的Armando Peraza,甚至连巴西鼓王Airto Moreira也在专辑《Borboletta》和Santana有过激烈的音乐碰撞。而象前Jimi Hendrix的乐团鼓手Buddy Miles以及Mahavishnu Orchestra的Billy Cobham也都在Carlos Santana的几张个人化的专辑中和他同场切磋过技艺。如果说吉他是Santana音乐中激情的话,那么鼓就是他的音乐中推动激情四溢的动力。
然而,Santana的音乐仅仅是一种有着拉丁韵味的激情音乐,一种把萨尔萨、爵士和摇滚乐交汇贯通的融合音乐吗?不是!他的音乐中深含的那种神力可以打通你全身的经脉,让你通体舒畅,让你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领悟。这种深层次的音乐意境在七十年代表现得最为明显,而这个时期也是Carlos Santana一生中最神圣的、最值得乐迷怀念、留恋和崇敬的阶段。
1966年,Carlos Santana和键盘手Gregg Rolie、吉他手Tim Frazer 、贝斯手Gus Rodrigues、鼓手Rod Harper以及康加鼓手Michael Carabello在旧金山组建了Santana乐团的前身Santana Blues Band。对于Carlos Santana和他的乐队来说Bill Graham和Woodstock Festival这两个名词是不能不提到的。前者是摇滚界著名的经纪人,是Graham挖掘了在当时还默默无名的Carlos Santana和他的乐团,并且邀请他们到极富传奇色彩的Fillmore West进行演出。而后者就是1969年举办的第一届伍得斯托克音乐节,一个可以深深地篆刻在音乐史上的音乐聚会。空前的50万参加人数,鼎盛的演出阵容以及著名的“和平和音乐的三天”的口号。就是在那里,被Bill Graham强行塞入演出名单的、刚刚出道的Carlos Santana和他的乐团一夜成名。那首长达十一分钟的《Soul Sacrifice》让在现场观看表演的乐迷们如醉如痴,激动得几乎让他们疯狂。那种激情四射、充满了拉美魔幻主义色彩的音乐随着伍得斯托克音乐节而声明远扬,震动了整个美国乐坛。
随之而来的就是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一份诱人的合约。Carlos Santana和他那已经改名为Santana乐团在1969到1971年之间发行了三张颇具迷幻色彩的卖座唱片。专辑封面有着嬉皮士时代特有的味道,有的封面甚至让人感觉有些下流,但是专辑里面所包含的音乐绝对属于上流。在这三张专辑中诞生了《Soul Sacrifice》、《Jingo》、《Oye Como Va》和《Black Magic Woman》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在这些歌曲中热情与节奏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热辣欢快的气息。吉他手那穿梭于琴弦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水银泻地般从容。无论音色的层次还是变化都是极具技巧和内涵。各种打击乐器的敲击声和吉他的拨弦声此起彼伏,交织出一种包含着早期的节奏与布鲁斯、拉丁音乐以及爵士乐的音乐迷雾。许多人把这三张专辑称为Santana乐团的迷幻三部曲。
在Carlos Santana和John McLaughlin一起拜在印度的Sri Chinmoy的门下后,Santana和他的音乐开始进入心灵潜修的阶段。Sri Chinmoy曾经告诉他们,“音乐就是上帝的心跳”。而这句话就成为了Santana在七十年代创造音乐的准线。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使得这阶段Santana的音乐显得那么迷人,那么心灵化。
1972年,Carlos Santana与John McLaughlin以及由McLaughlin领导的融合乐团Mahavishnu Orchestra合作,制造出了一张宝石级的唱片《Love Devotion Surrender》。整张专辑从头至尾都是对爵士乐大师John Coltrane以及他们俩的心灵修行上师Sri Chinmoy的致敬。我无法用文字来诉说个中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它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情绪,没有概念,只能用心感受。当我沉溺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激动时,感到自己被音乐所熔化,所吸纳。于是,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感觉在兴奋中行进着。当他们无意识地唱出“a love supreme,a love supreme”时,那激荡在心灵中的敬意在乐曲声中荡漾着,慢慢传播开来,是崇敬,是感谢,是从灵魂中升起的心悦诚服。而在听那首15分42秒的《Let Us Go Into The House of the Lord》时,我建议你把音量旋到最高,好好地享受这一长段超级无敌的演奏。因为它里面有音乐史上最强悍的吉他solo,有Billy Cobham那在散乱的节奏中准确抓住鼓点的疯狂鼓技,有Jan Hammer灵巧流畅充满魔力的键盘演奏。你得到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亢奋,还有心灵上领悟。在你全身被电得发麻,发呆时,110的警察叔叔或许已经在敲你家的大门了:)。对于这样神品级的音乐,只有当你真正地面对它,聆听它的时候,你才能够体会到它的价值。听说最近哥伦比亚公司准备重新出版这张专辑。假如哪位朋友想了解一下Santana的真正价值所在的话,这张《Love Devotion Surrender》是最好的选择。
和上面那张并称为Santana心灵三部曲则是1973年的《Welcome》和1974年的《Borboletta》。这两张专辑就象是被尘土埋没良久的玉石,在你无意中捡起它,轻轻地抖落灰尘,用聆听打磨许多遍后,它那夺目的光泽就会突然出现,就如当场打了一道闪电,立即劈中你的心灵。而在你心中升起的是一个激灵,一种震撼。那种寻找到失落已久的宝藏时的激动可以让你泪流满面。好的唱片在它诞生的时候就注定它是来考验人们的听觉的。而1974年那张封面带着浓浓宗教意味的名为《Lotus》日本现场专辑更是把Santana乐团的现场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与John Coltrane的遗孀Alice Coltrane合作的《Illuminations》以及充满Funk味道的《Amigos》更是古董级的作品,需要你在岁月的长河中去聆听和挖掘的。可是说整个七十年代就是Santana乐团的黄金时代,一个充满了原创精神和心灵魔力的年代。
八十年代以后,Carlos Santana的音乐出现了更多元化的风格,但是却失去了他在七十年代所特有的音乐的质地和纯粹。合作的乐手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是在诸如《Zebop!》、《Beyond Appearances》和《Blues for Salvador》这类的专辑中根本没有体现出音乐特色和意境。即使那张与Herbie Hancock、Wayne Shorter和Tony Williams这样的大师级的人物合作的《The Swing of Delight》也没有让他的音乐散发出更眩目的光芒。我们不得不感叹精良的乐器、优秀的制作班底和杰出的合作者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乐手的音乐理念和音乐精神才是决定音乐好坏最关键的因素。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几乎就是Carlos Santana的音乐篇章中被撕掉的两页。
然而,就在我们已经快忘记他的时候,唱片公司在摇滚空虚的九十年代末期向乐迷们抛来了一个叫做《Supernatural》的媚眼并且带着万般的风情问道:“我复古,你在意吗?”随着这张专辑不可思议地连夺八项格莱美大奖以及各种媒体不断地进行视觉或者听觉的轰炸后,在全世界范围内这张专辑的正版或者是盗版如雨后春笋般占据了各大唱片店的最显眼的柜台。
对于这个现象,我只是想说,太迟了,真的太迟了。因为这样的荣誉来得实在是太迟了。也许,这张专辑确实是Carlos Santana在现在这种层次上所能做到的最高水平。但是,他在八十年代以后对自己音乐不断地添佐加料时,却逐渐失去了音乐的内容和精神。听过他七十年代的作品的乐迷们也许在听了这张《Supernatural》后就会把它束之高阁。而那些在各种宣传中受蛊惑而买下这张专辑的朋友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这张专辑你真正从头到尾听过几遍?总算在与Eric Clapton合作的那首《The Calling》中还流露出些许曾经有过的魅力,但是也没有媒体吹嘘得那么神乎其神。这一点只要是听过Carlos Santana和Eric Clapton的个人代表专辑的人都可以体会到。其实,象这样在乐手巅峰时期没有能够获得的荣誉却在乐手走下坡路时突然而至的现象在格莱美的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的。这到底是乐手的悲哀,还是格莱美的悲哀?
Carlos Santana接下来几张专辑的惨败进一步说明了他在九九年的那次出人意料的成功只不过是一种商业炒作的成功,而他的音乐生涯走下坡路的事实是不可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