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埙的心得

　　二十世纪后期以来，自制埙巨匠吹埙以探音韵，吹埙大师制埙以开迷蒙，方使音绝百年的陶埙得以重放光芒，而今，民间制埙亦渐入佳境。赖大师垂荫，本二百五不懂制埙而吹埙不会吹埙而制埙，纯属鼓捣着瞎玩，也敢尿罐子生豆芽——龇嘴了——写出制埙心得，供埙友参考。已上传：“给朋友的信，公开了吧”、“选材选形”、“吹孔”，待上传：“音调、调音”。

　　吹孔

　　自制埙加工方面最重要的事是做吹孔。有文章称“吹孔”是激发内腔气体振动的起点。因此，吹孔有角度、孔径、长短、厚薄、平整度等方面的讲究。正规陶埙，吹孔是拉制出来的或者是模制出来的或者是捏出来的，吹孔便于成型。MOD.埙，器物各异，开吹孔便要因形制宜，而且需要在硬的器物上制作。

　　需要说说流体力学和声学的常识。液体、气体统称流体。流体流动因摩擦流道而产生的阻力，叫摩擦阻力，壁面越毛糙，阻力越大。流路上若有物体阻挡流体，迫使其改变流向和流速而造成的阻力，叫局部阻力。阻力因流动而产生，流速很低时，阻力即可忽略不计，阻力较大时，产生紊流。

　　声音因振动而产生，靠某种介质而传播。每秒种振动多少次，叫频率，频率决定了音高。振动幅度的大小，决定了音量。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是纵波，即振动方向与传播方向相同，又叫疏密波，这与水面上一石击起千重浪的波动不同，波浪是横波，其振动方向是与传播方向垂直的。声音传播途中受某种物体阻挡会产生回音——反向传播，正反向音波相互作用，叫交混回响，是声学研究的重要课题。声音也可被某种物质吸收而变弱，叫做消声。交混回响与消声的发生并无空气的可视流动。

　　吹孔形状吹孔形状很重要。陶埙古代人们总结的“锐上平下”，意味着吹孔部位埙的外观形状为喇叭口，现代商品埙多数也这样。外观还不是主要的，吹孔内部结构才是关键因素。愚者mod.埙，有时外观不能“锐上”，就利用容器壁厚将吹孔内部形状做成喇叭型。这种喇叭型口，使吹孔从上缘圆滑地过渡到埙的内腔，避免突然扩大、引起紊流、造成杂音。请见图中左侧剖面所示。吹孔形状，除吹孔口径外，愚者并无能力归纳出哪怕是约略的数值，只能定性地说说想象的大方向而已。

　　吹孔长度长度要合适。如果很长，就形成长脖子，而长脖子容器开一音孔就失声。如果很短，例如，在薄壁容器直接开出吹口，喇叭口锥度很大，可认为没有喇叭口，就难免有突然扩大现象，就有不和谐的杂音产生。请见图中的中部、右侧剖面所示。

　　吹孔太长不能发音的事实，再以实例进一步说说：用酒瓶做埙，未加工时，可以吹得很响。但如《MOD.埙，笑死人不偿命》一文图片所示，开一小孔后就不响了。该瓶瓶身部分很像子弹头埙，应能响，遂将头部割去一部分，仍不响。完全去掉头部的直孔部分，就可以正常发音了。可惜，以前扔了一些相似的物品。

　　吹孔角度有文章定义为吹孔平面与吹孔内壁的交角，愚以为应如图中左侧剖面角a所示。但因吹孔上端厚度和形状总有不同，角a是很难测定的。目测，不管哪家埙坊的乐器埙或者工艺埙，角a均接近90度，且吹孔前后不同。吹孔角度并无多大意思，实际吹奏时，讲究的是口风进入埙的角度，而口风角度也会因人因埙而由吹埙者自动调整的。MOD.埙的实践再次证明这个角度的范围很大。

　　吹孔壁厚见图。专家认为吹孔是激发腔内气振起点，这是千真万确的。可试验如下：试验一，口含住整个吹孔，或者像陶笛那样，向里吹气，不管用多大力，埙不会发声，证明发音不在音孔，而在吹孔。试验二，堵住吹孔，将某个大音孔权且当吹孔吹，市售陶埙不能吹响，薄壁的埙可以勉强吹响，证明吹孔有锐边才能引起振动。

　　吹孔的壁厚对音响效果有决定性影响。

　　无法指定壁厚具体值，且吹孔壁是斜的，壁厚由小变大，不便指定哪一处代表壁厚。调音开始前不断磨削吹孔前端（没必要整个吹孔都减薄），直到音响满意为止。减薄吹孔壁的办法有二：从里面磨削，虽改变了吹孔角度，只要吹孔角不大于90度（大于90度就成了倒喇叭口），影响不大；从外部磨削，就是把吹孔前端削去一点——做个抹斜。

　　吹孔处壁薄，影响强度，就有些娇气。吹孔是整个埙最薄弱的地方，应当特别予以保护。特别是陶埙，放置的场所应注意别让其他东西碰到吹孔。埙坊现在已经为高价的陶埙配备锦盒，最好能为中等价格的埙做个塑料盖盖罩住吹孔，以示珍贵。

　　吹孔孔径看到的埙的吹孔都是圆的，因此吹孔便以孔径论大小。购得的商品乐器埙，经测量，大都为11毫米，最小的梨形埙，高仅80毫米，吹孔9毫米，最大的梨形埙，高达185毫米，吹孔12.5毫米。工艺埙，也大体如此。可以认为，埙的吹孔孔径，已经自觉不自觉地被统一了。只有一个仿文物观赏石埙吹孔孔径达18毫米。吹孔孔径稍有变化，不大会影响音调，这与音孔不同。

　　上述石埙，正音后，俯吹音特别宽。由此，瞎猜，大吹孔有利于俯吹，但实践证明大吹孔容易跑调，因而吹奏时要确保口风角度和强度始终如一。乐器埙，因要保证调的准确，于是乎，都采用小吹孔（瞎猜的，调查尚不充分）。因为吹孔小，所以乐器埙俯吹音域不宽（个别几个例子的胡乱推论）。MOD.埙，吹孔直径在10毫米到18毫米之间。大口埙吹奏时需要唇进入吹孔一部分，等于小孔。

　　吹孔壁平整度按流体力学理论，流动阻力较大时可产生紊流。紊流扰动振动体振动特性，也就出现杂音。吹孔处应没有任何造成流体阻力的因素，为此：（1）吹孔从上缘开始，应圆滑而均匀地扩大到埙的内壁，避免突然扩大；（2）吹孔壁应当平整，无毛刺、缝隙、凹坑、凸起，避免其他局部阻力。否则，便可能产生嘶嘶的杂音，特别是在吹高音，气流速度较大时。也有文章说埙的沙音是埙的特色，那是个人爱好。不喜欢杂音的，就得想方设法将其消除。但另一方面吹孔和埙体内壁也不可像玻璃、瓷器那么光滑，否则音色单调。若MOD.埙材料表面过分光滑，至少吹孔附近应用砂轮磨头将其磨毛。像紫砂壶那样平顺而无光泽，就好。商品陶埙，恰恰就是如此。

　　埙若有嘶啦音，首先要想到的，就是磨顺吹孔，纵然吹孔变大也在所不惜。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如音孔毛糙，也能造成嘶啦音。

　　双腔埙的隔音板已经远离吹孔，流通面积已足够大，气流速度在此处很小，故不视为构成明显阻力。猜想隔音板的作用是将一个振动气团变成两个相连的振动气团，从而稳定振动体。

　　气流到达腔体，流速几乎为零，内壁是否平整，影响不大。尤其是埙底，已没有气流通过，埙底凸凹，几乎没有负面影响。从另一方面讲，埙腔内壁不光滑还有助于消除杂音，有些商品埙就故意把埙底做成麻点。至于效果如何，却不得而知。

　　最后，气流通过音孔时还是有一定流速的。因此音孔应当做得平整。音孔，应在埙的内、外面做成圆角过渡以避免突然缩小和突然扩大，起码也要做成倒角。

　　总之，声音由吹孔产生，没有明显流体阻力的吹孔能避免产生杂音。音调高低由振动体的大小决定，埙的振动体就是腔内的气团，音孔就是改变震动体大小的设施，也应尽量避免气流干扰震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