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箫制作的“难”与“易”

这个话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以前互联网没这么发达，大多事情，都必须在线下完成。人都有好为人师的坏毛病，我也不例外。于是当时就经常有玩箫的朋友来体验制作，为什么不是说学习制作，而是说体验呢，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一个人坚持一个月的。后来慢慢的，直到现在为止，但凡说要跟我学习制作的朋友，只能一笑置之，拿其他话，赶紧撇开。我不是不想教制作，我简直太想正儿八经收两个徒弟呢，但往往事与愿违。奇怪的事，表达学习愿望的朋友却是越来越多，于是后来，我便经常把一些经验写成文章，放在网络上，给有兴趣的朋友去自己阅读，但私下再也不收徒弟。

为什么呢？这里就要说到洞箫制作的难与易？记得十年前的时候，有个朋友，而且他年龄比当时的我还大不少，兴致冲冲地说要学习制作，我说学习，必须线下，他说好，他说他自由职业比较轻松，时间不成问题。刚来几天，这位兄台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比我大，但做徒弟认真的劲，一点也不输年轻朋友。在他之前，我已经接触过几个来学习的，但这位兄台，我觉着比较靠谱，虽然收徒弟要收年纪小的，但我是真想正儿八经的要这个徒弟的。大概过了一周，有一天晚上工作较晚，然后就一起在外面吃饭，我就提议不要住在旅馆了，在附近租个房子吧，当时他答应了，可能是我那天有点累，我也没感觉到他勉强的情绪。第二天，我因家里琐事，外出了两天，我还没回来，就收到他一封很长很长的邮件，写了估计得有两千字。对，他这就是走了，去哪了？从那来去那里去。他大概的意思就是本以为学制作洞箫，也就半个月够了，没想到来了一周时间，连烤竹子都搞不定。我也没回复他，不是不想回，我是不知道怎么回。

后来又有一个年轻的箫友来学习，看样子他是打算在这好好学的，好像也不着急，我想可能是因为年轻吧，有大把的时间。但是好景不长，一段时间后，情绪就不太对了。然后在工作之余，我就跟他聊天，想了解情况，虽然他没直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说我使唤他，叫他干这个干那个，跟他说话语气也不好，不尊重他。说实话，我当时得知他这种想法，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我叫他做的事，都是我一路做过来的，我对他严厉，也是希望他能进益。如果他只是来玩两天，那我自然会客客气气，待他走了完事。但他是来当学徒、学手艺的。

洞箫的制作，容易吗？特别容易，有不少人这么认为。不就是一支竹子，捅了节，打几个孔而已，能有什么难的。在很多人眼里，制作洞箫的，就是网络上经常看到的那些，没事弄一套古朴雅致的服装，一间茶室，窗明几净，摆几碟水果，沏两盏香茶，点上香，偶尔拿刀在竹子上挖挖孔。看着很舒服，很简单的样子。
 

其实，如果你有一间制作工坊，那么真实情况，一定是到处堆满了竹子，好的，坏的，满地的都是竹粉灰尘，制作人也是蓬头垢面，可能也会喝茶，但一定不是茶室的杯盏，那样没法喝了全是灰。一般都是用带盖子的大水杯，渴了的时候，牛饮一番，继续干活。洞箫制作，难？确实很难，难不在技术，难在耐心，全都是时间成本，不论是校直竹子，还是调音，亦或是细节的处理，每一步都是需要极强的耐心。因为一支箫，拿到手里，制作者有没有用心，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从这一点来说，制作也容易，用足够的耐心，花时间去慢慢弄，好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有了。至于各种技术，调音方法等等，这倒还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