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大师赵季平:中国电影音乐的里程碑(2)
佚名 网络《梅兰芳》
从京剧中抽取元素,回归到人物内心
第5代成名了,赵季平跟电影界的合作关系更加密切,给不同风格的电影如给刘镇伟、周 星驰的《大话西游》配乐、给冯小刚的《一声叹息》配乐,用的形式和风格也不断突破和变革,譬如《霸王别姬》和《梅兰芳》都是描写京剧艺术家,配乐风格却截 然不同,却都令导演们很放心。赵季平对此表示,音乐不能将就于画面,而是要赋予电影“一个灵魂”。
广州日报:当张艺谋、陈凯歌他们被定义为第5代电影导演之后,再跟他们合作时,你有没有受到影响走入一种第5代作品的固定模式?
赵季平:我就没受什么影响,而是看每部作品的具体需要来创作。
广州日报:张艺谋后来有很多变化,比如《秋菊打官司》,你是怎么考虑为这部电影的配乐的?
赵季平:这个片子是仿纪录片式的拍法,用了很多偷拍的形式,画面风格非常强烈。所 以,作曲家的主观意图不能破坏片子的纪实性,不能乱用。所以我主张把配乐上升到主观音乐的层次,让几个陇县的老艺人弹月琴,然后配上碗碗腔领唱,秋菊每次 走上告状的路,在月琴伴奏下艺人唱一声陇县地方戏的“走哇——”,观众在下面叫好。就要这种原汁原味的东西,跟电影画面里呈现的陇县山区的玉米、辣椒一 样,非常直观。
广州日报:你如何平衡电影画面和音乐的关系?
赵季平:音乐能赋予一部电影一个内核,就像我常说的那样,电影音乐是一部电影的灵魂,音乐不能将就于画面。如何平衡主要是靠个人的感悟,比较难用语言来描述。
广州日报:举例来说,《霸王别姬》和《梅兰芳》都是描写一个艺术家的影片,但又各自不同,你是怎么判断、运用音乐来赋予它们不同的内核?
赵季平:就拿电影《梅兰芳》来说,它的音乐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个过程很累,也很愉快,后来这些音乐被陈凯歌比喻为“风情万种”。
我认为《梅兰芳》配乐创作的重点是在揭示人物的内心,而不是渲染剧情气氛。怎么做 呢?跟《霸王别姬》的程蝶衣相比,《梅兰芳》偏重于描写梅兰芳凡人的那一面,梅兰芳一生都在追求做一个平凡人,我们正是试图用音乐挖掘他内心作为平凡人的 东西。《霸王别姬》音乐的京剧元素比较多,而《梅兰芳》用的是音乐的展开性写法,从京剧中抽取一些元素,加工成为纯音乐。
《霸王别姬》可以用悲凉的京胡和箫,《梅兰芳》就不好这么用,而是应该强调梅兰芳作为一个凡人他内心的孤独,去写他的日常生活和他的艺术的关系,其实对每个艺术家来说,这种孤独都是可贵的,必须有自己的思考、沉静的东西、内心的空白。
还有,《梅兰芳》中另几个主要人物与梅兰芳内心的互动形成不同的主题。像邱如白,他与梅兰芳之间的关系是相互渗透,而孟小冬和福芝芳与梅兰芳之间则是爱情的主题。每一个主题的音乐特色都不一样,整个电影中音乐很少渲染气氛,而是围绕人物关系和内心发展走。
秧歌剧《米脂婆姨绥德汉》
让陕西主人公唱咏叹调,民歌的感觉仍然在
作为生活在西部的作曲家,赵季平,他不断地考虑地域与突破地域的问题、民族与现代如何结合的问题。
广州日报:对于您的作品风格的定义,更多民族还是更多现代?
赵季平:应该说是民族与现代的结合。打个比喻,你所用的语言是母语,而修辞手段可以是很多样的手段,应该这样来理解。有时候修辞手段占的比例可能多一点,但不代表你说的就不是母语了。但不能用“民族”与“现代”各占了百分之多少来计算。
广州日报:最近排演的秧歌剧《米脂婆姨绥德汉》,您说要把交响音乐和陕北民族音乐进行有机结合,都有哪些特别的处理方式?
赵季平:要说结合就是多种音乐的结合,很重要的是包括它的陕北民歌怎样运用上面。我 们在民族乐的基础上注重新的创作,让一个陕西主人公唱咏叹调,但写出来的东西不能让人听了以后感觉民歌的很多东西没了。再一个包括你的和声的点,你的和声 语言要和民歌的定义有一种内在的结构上的和谐,不破坏原来的风格,要让整体的音乐风格融为一体。
广州日报:您大部分作品里面有一种西部的气度,您是怎么提炼与深化这种地域的色彩?
赵季平:上世纪90年代出现西部的气度这个说法。我觉得西部东西有它的大气,它是开放式的。西北风在当时起了很好的作用,西北风在改革开放的大环境当中出现的,那种豪放、那种开放的姿态很好,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西北风慢慢地消失了。
为歌唱家做嫁衣
谭晶、王宏伟唱着他写的歌走向顶级殿堂
作为谭晶、王宏伟等歌唱家的合作者,赵季平为这些歌唱家量身打造的作品将他们推上了顶级的殿堂。
广州日报:您有很多歌都是为谭晶量身定做,您如何评价您的合作者谭晶?
赵季平:谭晶是中国一个非常优秀的歌唱家,她是民族、通俗和美声的一种结合的典范,我们合作了几个作品,最新的就是《感恩祖国》。
广州日报:王宏伟也是您的合作者之一,你怎样看待他的声音特点?
赵季平:跟他也是多次合作了,非常棒。《米脂婆姨绥德汉》里他的唱段也是我根据他的声音去写的。他是难得的中国男高音,高音特别好,中声区也很好。
广州日报:他在里面一开口就能唱一个HIGH D出来,这也是你当时写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的吗?
赵季平:这不是为了高音而高音,更多的是考虑到他声音的潜质来表现人物。这种高音是一种高腔,更多地展现了陕北民歌这种高亢、荒凉,有一种西部黄土高原的色彩。
广州日报:您创作过很多传唱度很高的歌曲,这些歌曲有什么必要的要素?
赵季平:这种传唱的频率一定要高,首先一首好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然后它要有好的歌词、好的演唱,有一度创作的优秀组合?又有二度创作的优秀组合,这样出来的品质就很好,它就可能打动老百姓,就可能传唱。
